赤骥站在下人房外,听着屋子里的叹气声,眉心紧皱,不远处,紫鸢看着四皇子,满脸不甘,不知过了多久,赤骥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男人迎面而来,紫鸢也不躲闪,看着主子从面前走过,犹豫挣扎,终究还是开口,“主子喜欢,何不将她收了房?”
赤骥蹙眉,似这“收房”二字,对她来说是侮辱,“她不一样……想个法子,让她离开吧!”
那句“她不一样”,紫鸢听着分外刺耳,这日后,四皇子闭门不出,只让紫鸢陪在房内,府上所有人心中都暗暗羡慕紫鸢深受主子疼爱。
可只有紫鸢知道,这“疼爱”的真相。
茵茵离开的决定,终究没有做下,这府上的一方天地是离他最近的地方,她还是舍不得。
可她没想到,这日午后,府上的家丁气势汹汹的闯入厨房,不由分说的想将她带走,游历江湖这些年,她学了些身手,可在听到“主子”二字时,她却没有反抗,跟着到了主院。
主院房间里,此刻茵茵面对的,不止赤骥,还有紫鸢。
“你这恶奴,竟敢害我!”紫鸢凄身控诉,躺在榻上的她,满脸愤怒。
茵茵皱眉,“我没有。”
她不会害她,也不屑害她。
“没有?那你敢说,这碗燕窝不是你做的?”紫鸢瞪着茵茵,她不知道,这么个小丫鬟,到底哪里得了主子喜欢。
茵茵看了榻旁桌子上摆着的半碗燕窝,“是我做的。”
紫鸢的吃食,本是由厨房一位嬷嬷负责,可昨日,嬷嬷告假回家探亲,这事情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哼,还算你有种承认。”紫鸢冷哼,“来人,这恶奴妄图害主,将她押下去,打三十大板,赶出四皇子府。”
三十大板?一旁的赤骥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眼底不悦弥漫,看了一眼茵茵,那一眼正对上茵茵的视线。
“我没有害她。”茵茵凝视着赤骥的眼,她不在意紫鸢的指控,她在意的是,他相不相信她。
赤骥眉心皱得更深了些,却是轻声一笑,“带下去,以后,这奴才和我四皇子府,不再有半点儿关系。”
说罢,一甩衣袖,起身进了内堂,茵茵心中微怔,看着那背影,回过神来之时,人已被几个家丁架着出了房间,她没有反抗,只是嘴角的笑,益发诡异。
三十大板还未过半,茵茵就昏厥了过去,醒来之时,人在郊外的一户农户家里,那户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那大娘对她说,她昏在郊外田间,她和老头子正巧路过,才将她捡了回来。
茵茵趴在床上,不说话,脑中他决然的背影,挥之不去。
老夫妻是对好人,对她悉心照料,伤的前几天,她总是昏昏沉沉,这日,她似乎又烧得糊涂了,隐约间,她看到他进了屋,照料她后背的伤,那么温柔怜惜,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若以往,便是知道是梦,她也会享受梦中和他的亲近,但现在,她却失了兴致。
她不说话,他似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可她也听不真切,如此好几日,烧退了下去,她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晚上,不再迷迷糊糊的做梦,可依旧不愿说话,她想着,等伤好了,她就离开,她曾为了寻找他,游历江湖,以后,江湖就是她的家,等过些时候,她会再来昌都,报答这对老夫妻。
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但很快,就刻意挥开,她没想到,她的伤还没好妥帖,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农家小院,一辆华贵的马车,和这院子格格不入,房间里,气氛诡异,两个女子,一个趴在床上,一个站在床前,许久都没有说话。
茵茵第一眼看到紫鸢,心中有过诧异,但很快,眼底就只剩下平静,那种什么都入不了眼的平静。
这倒让紫鸢心中不悦,终于按耐不住,“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茵茵蹙眉,没有言语,紫鸢心中更是气,瞥了一眼她的背上,冷笑,“别以为,他每日晚上来看你,就真是疼你,他若真疼你,当初就不会让你受那三十大板。”
每日晚上来看她?茵茵眸中起了一片涟漪,回想起这几日那些迷迷糊糊中的梦?当真是他吗?
仅是一瞬,那眼中的涟漪归于平静,趴在床上,顺眼望去,窗外院子里的柳树发了新芽,记得当年,她顽皮,爬上了青羽哥哥家的柳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是他在树下当了肉垫。
想到过往,茵茵笑了,那笑容落入紫鸢眼中,却分外刺眼,她在想什么?爷这些时日的照料吗?
心里冷哼,紫鸢上前,“你休要得意,昌都城内许多人可都知道,爷爱的是我,爷甚至不惜抗旨拒婚,爷那是为了我紫鸢!”
紫鸢是吼出来的,似这样才能让人看不出她底气不足,茵茵皱眉,缓缓看向紫鸢,似终于引起茵茵的注意,紫鸢扬了扬下巴。
“既然知道他是为了你,你何必又在这里对我叫嚣?”茵茵开口,不咸不淡,对于紫鸢,她一直没有好印象,在四皇子府,她事事顺从,可本来的她,并非好欺。
紫鸢脸一红,“你……”
“紫鸢姑娘,我已被赶出了四皇子府,不会再成为你的威胁。”况且,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任何人的威胁。
紫鸢却不认同,她这个“四皇子最爱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最清楚不过,深吸了一口气,“爷是心善之人,念在你好歹也在府上待了些时日,才会如此对你照顾,你也知道你的身份,野鸡怎能成得了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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