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的意思很简单,太守你刚来上任,何必要这么急着整治这些东西呢?再说你刚来这里,哪怕青霞观真的有溺婴、弃婴之事发生,你有证据吗?
但梅羡章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证据,我就是证据。”
“什么?”府丞和主簿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疑惑与疑问。
“这太守,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主簿开口子说道。
梅羡章淡淡地道:“林府丞、蒋主簿,你们知道我父母是谁吗?”
林府丞、蒋主簿再次一怔,随后二人拱手问道:“这我二人实在不知,敢问太守令尊、灵堂是?”
梅羡章道:“我父亲叫梅清,至于我娘亲嘛,此刻就跪在外面,那个叫璇裳的青霞观观主就是。”
“啊?!”在场的所有官员这一刻齐齐愣住了,就连林府丞和蒋主簿也都惊讶不已,相顾无言。
一队队府兵进进出出,将整个青霞观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就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放过。
同时青霞观全部查封,所有道门神像全部被搬走,统一送到太守府中处置。
一时间整个青霞观内都是哀声震天,人人都喊着自己无罪,但那些府兵可不听她们的哭诉,全部带上枷锁镣铐带走了。
林府丞和蒋主簿到底是没能阻止梅羡章,毕竟作为青霞观的受害者,梅羡章她自己就是青霞观一些不法之事最大的见证者和受害者。
璇裳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青霞观被查封,她的内心既悲伤、又崩溃。
她此刻最想找‘敖壬’老爷来解救青霞观,但她做不到,因为她也被锁了起来。
璇裳一开始不理解这位新太守为什么要如此针对青霞观,但当她被带到新太守面前,并且随着新太守问出第一句话时,她一切都明白了。
“魁星砚在哪里?”梅羡章看着眼前带着枷锁镣铐,并且徐娘半老但依然颇具风韵的女人问道。
璇裳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她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呆呆地看着梅羡章道:“你你是”
“我是梅清的女儿,至于你嘛,你从未把我当过自己的女儿,那我也就不必认你这个娘亲了。”说到这里,梅羡章指着璇裳道:“一个千人枕万人骑,毫无一丝人性的老鸨子,配做一位朝廷四品命官的娘吗?”
璇裳浑身颤抖着,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梅羡章高高坐在上首,身穿朝廷正四品官服,前程远大。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技女罢了。
“魁星砚在哪里?!”梅羡章再次发出一声喝问,只将璇裳惊得惶然一片。
半晌过后,璇裳这才喃喃道:“魁星砚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也不在青霞观中,你你永远也找不到了。”
梅羡章听到这话目光顿时一冷,随即起身道:“带下去好好查,看看这些年里她和青霞观的人都犯了什么罪,查出来一并论罪。”
随后,璇裳和青霞观众人一起被押到了白鹭城大牢里面,被施展了一番‘大记忆恢复术’。
五天后,整个青霞观的人这些年犯的罪全部被查了出来,其中溺婴、弃婴的有十七人,身上背着命案的有二十三人。
但让梅羡章惊奇的是,璇裳这些年身上却没背什么案子。
一开始梅羡章还有些不信,亲自带人去审查了一番,发现原来是璇裳后被青霞观上任观主柳青霞选中为下一任观主后着力培养后,便开始洗白了。
所以璇裳身上暂时就只有梅羡章和她爹梅清那一堆旧账,得到这个结果的梅羡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郁闷。
又过了三天之后,璇裳形容憔悴,身着布衣,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妩媚风流的神采。
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袱走出了大牢,看着天上的太阳,然后面色呆滞,漫无目的地朝着城外走去。
当她走出白鹭城,毫无自主意识地沿着老路走到雁来湖边时,却听到一阵马蹄声陡然响起。
璇裳当即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着白衣,头戴玉巾的‘俊秀少年’在漫天飘舞的柳絮中策马而来。
璇裳这一刻一阵恍惚,恍然间回到了二十年前,她正在豆蔻年华时,在雁来湖边与翩翩公子梅清相识的场景,而眼前那个策马而来的少年,与梅清长得一模一样。
忽然,璇裳猛地惊醒过来,不是梅清,是梅羡章!
‘唏律律’
骏马在璇裳面前停住,然后梅羡章翻身下马,握着马鞭轻步来到了璇裳的面前。
璇裳看着眼前的梅羡章,沉凝半晌后问道:“是你.是你放我出来的?”
青霞观所有被抓进大牢里的人,如今只有她被释放,而且还允许她带走自己所有的东西,不用想这肯定是梅羡章下的令。
“对。”梅羡章道:“你虽然对我没有养育之恩,但有生育之恩,在你没有犯下别的罪案的前提下,我要报答你的生育之恩。”
说着,梅羡章看着璇裳怀里的包袱道:“他们把东西都还给你了?”
璇裳点了点头,说道:“都给我了。”
“都是你这些年的私房钱吧?有多少?”梅羡章问道。
璇裳怔了一下,随即如实答道:“银票六百万两,所有珠宝首饰约有一百万两。”
“给你个建议,尽快全部换成金银吧。”梅羡章说道:“这天下很快就要不太平了,还是金银最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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